糖織毛衣

※預計會出現CP：南碩、花開、95，但本章只有南碩，另外兩對要很後面很後面才會出現
※架空背景，後面會有奇幻元素，但目前還沒出現
※本文一切與真實人物團體、時政、機構、國家皆無關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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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碩珍深愛著這個城市。

曾經，這個城市寧靜的空氣，將他從苦難的枷鎖中解決出來。

但是，晴朗的藍天，卻在不知不覺中，烏雲密布。

似乎就快要變天了，抑或是早已變了天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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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金碩珍同學，恭喜你因為成績優異，獲得了本校唯一能獲得留學補助的學生，這些資料麻煩你，帶回去好好填寫。」

金碩珍戰戰兢兢地接過資料，不安讓他不自覺地噘起了嘴。

「金同學，有什麼好遲疑的。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，難道你打算放棄嗎？」

興許是瞥見了金碩珍眉目之間的遲疑，站在金碩珍跟前，身穿紅色套裝、束著包頭，臉上帶著重妝的中年女子不禁挑眉。

「不是的，老師，我很感謝國家給我這個機會，只不過......」

「只不過什麼？你有什麼困難，說出來，老師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。」那個被金碩珍稱作老師的中年女子，朝著金碩珍咧開了嘴，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，臉上的笑容比烈日的陽光還要燦爛。

金碩珍遲疑了兩秒，抬眼對上女人的笑眼：「是這樣的，我有一個弟弟......如果我出國去了，這樣家裡會沒有人照顧他的。」

「你家裡人......不能照顧他嗎？」

「我、父母都不在了。」

「噢，抱歉，我很遺憾，你弟弟他......多大了？」

「再過幾個月就要滿十三了。」

「那還挺年輕，好像有點麻煩......不過碩珍哪，不要擔心，關於這點，老師會幫你處理的。」

「老師的意思是，我可以把弟弟一起帶出國嗎？」

「或許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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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其實並不是叫金碩珍放不下的所有原因。

「柾國啊。」金碩珍朝著客廳那正開心吃著羊肉串的年輕男孩喚道。

而那被喚作柾國的孩子，聽到金碩珍的呼喊，立刻放下手中的羊肉串，正襟危坐，用最乖巧的聲音回覆：「什麼事情啊，哥？」

「如果哥要離開這裡，要不要跟哥一起走呢？」

「當然好啊。哥去哪，國兒都會跟著，」柾國開心地說，然後又好像想到什麼似地，補充了一句：「噢，如果南俊哥可以一起就更棒了。」

聽到這個名字，金碩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
金南俊正是叫金碩珍放不下的另一個理由。

但他已經一個禮拜沒見到金南俊了。

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，兩人起了激烈的爭執。噢，與其說是爭執，不如說是金碩珍單方面地發著脾氣，而金南俊安靜、沉默地承受他的一切情緒。

他取得獎學金資格的那一天，回到家，發現金南俊在他的家門口等他。

當金碩珍又驚又喜，卻又為了出國的事情忐忑不已時，金南俊先開口了：

「哥，恭喜你啊。」

語調裡滿是沉穩、平靜與真摯，卻令金碩珍沒來由地感到煩躁。於是他邊把金南俊拽進屋裡，邊提高音調明知故問道：「恭喜什麼？」

對方卻也沒有因此而失去耐性，反倒是握住了他的手腕，眼神裡滿滿的誠懇：「哥不是拿到獎學金了嗎，所以跟哥說聲恭喜，恭喜哥經過了這麼大的努力，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。」

「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了。」金碩珍甩開金南俊的手，轉過身，不敢去看金南俊的臉。

「我怎麼會不知道，」金南俊說著，便從背後摟住了金碩珍：「哥想要的，不就是遠離這裡，忘記所有的一切，去過新生活嗎？」

金碩珍這次沒有推開金南俊，只是嘟起了嘴。

金南俊什麼都說中了，他也無可反駁。

「對，那是我想要的，但那是你想要的嗎？」

「我想要的，就是珍哥可以得到幸福，所以珍哥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。」

「那如果我說我不想要了呢？」金碩珍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，但面對金南俊那副溫吞吞的模樣，令他感到非常的焦慮。

「你不想要？那不是哥追求了很久的幸福嗎。」

「那柾國怎麼辦？」

「柾國，我可以幫忙照顧。」

「柾國讓你照顧我哪放心，你一天到晚弄壞東西，還有整天給他灌輸那些不正當思想，那小子又那麼崇拜你，我怎麼放心把柾國交給你......」

金南俊鬆開了環抱著金碩珍的手，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「哥，那不是什麼不正當思想。而是......」

「好了，南俊你不用再解釋那些有的沒有的了，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出國，那我就出國，如你所願，但我會帶走柾國。」

「哥，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......」

「不是哪個意思，你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想法，不是嗎？你那樣如此理所當然地給我祝福，呀金南俊你有沒有心？」

「對不起，哥，我真的......」

「我不要你的道歉，你好歹、爭辯一下啊？不要只會像個傻子站在那裡像個傻子講些言不由衷的話，還是那其實就是你的真心話？」

「不是，我只是希望珍哥幸福啊。」

「你不要擅自幫我決定我的幸福。」說完，便把金南俊推出門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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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金南俊就失聯了。

金碩珍陷入了懊惱之中，他並不是故意要跟金南俊吵架的，到頭來，他只是要聽金南俊開口說一句「留下來」，讓他漂浮不定的心，可以就此靠岸。

但金南俊卻無論如何要把他擺在自己之上，不論他如何無理取鬧，總是以金碩珍的一切利益至上。

金南俊說的沒錯，金碩珍要比誰都還要渴望歲月靜好。

遠離這動盪的局勢，到達自由的異國，過上一個十八歲青年該擁有的青春歲月。

但是，對金碩珍來說，唯有有金南俊相伴的日子才稱得上歲月。

畢竟那些最難熬的那段時光，都是金南俊陪他度過的。在那段兩人還未離開故鄉，一同來到星城求學的日子，當所有人都離他遠去的時候，是金南俊無怨無悔陪伴在他的身邊。

那要叫他怎麼忍心，拋下金南俊一個人，獨自遠走他鄉？

然而，不管想什麼，都無濟於事了。金南俊的電話打不通、傳訊息也不回。

他深諳金南俊的性格，他知道他不是那種吵架鬧脾氣就會故意不回訊息的人，也因此金碩珍不禁被恐懼與不安感籠罩了心頭。

當年那些令他最感到害怕的夢魘，再一次將他吞噬；在每一個本應熟睡的暗夜，叫他自惡夢中驚醒而難以再度入眠。

只是這一回，父親的臉孔，換成了金南俊的。

惡夢持續了一個禮拜後的某天深夜，屋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。

金碩珍聽到敲門聲的時候，幾乎是制約反射一般地抱著頭躲到了桌下。

暗夜裡的敲門聲，是他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
他邊深呼吸，邊默默地告訴自己沒事的，然後鼓起勇氣，走到門邊，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。

「哥，是我。」

「南俊？」

「對不起，打擾到哥休息。」

「沒事，快進來吧。」

金南俊沒戴傘，全身都被雨水給浸濕。

「對不起，這陣子都沒來找哥，但我確實有萬不得已的理由。」

「你還說呢！你知道，我這陣子、有多麼心驚膽戰......手機打不通、訊息也不回，我聯絡不到你、我很害怕、我還一直作夢，夢到、夢到......」

房間隔音不好，金碩珍盡量壓低聲音說話，但卻還是無法抑制心底的情緒。

「......夢到你被他們帶走了。」

「哥，沒事，我在這。」金南俊心疼地把面前紅著鼻子的人兒擁進懷中。

「南俊啊，拜託你，不要再離開我了。」

「如果可以，我也希望我可以留在哥的身邊，可是哥，很抱歉我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我是來跟你道別的。」

金碩珍那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「你連續消失了好幾個月，然後一出現就是要跟我道別？金南俊，你到底、你為什麼......」

「哥，對不起。」

TBC